恶人自有恶人磨(1 / 2)

墨云霄黑曜石般的瞳眸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衡量他的话是否可信。

良久,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直言母妃是被害死的。

永安方丈并不意外,以云嫣然的惊才绝艳,身处风云诡谲的后宫,终究是引来了杀身之祸。

只是可怜了无辜稚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会养成这般孤冷寡淡的性子。

永安方丈向墨云霄保证,有生之年,必定会想办法找出云妃被害的真相。

从那夜起,永安方丈就隔三差五的摸进皇宫,手把手的教他武艺。

起初只是想让这孩子学会自保,没想到墨云霄天资聪颖,是练武的好苗子,他竟然教出了成就感,恨不得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正好白马寺住持有意将衣钵传给他,永安方丈便顺理成章的接下,就近保护云氏唯一的血脉。

白辰赤炎等四人,也是他一手训练的死士,费尽心思陆续送进重华殿当伴读、侍卫,明里暗里护墨云霄周全。

没想到墨云霄十二岁那一年,刚被封为墨王,没跟永安方丈知会一声,就自作主张,带着四人投奔战场,差点没把他给活活气死。

但自己教出来的死小子,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吧?

无奈之下,永安方丈对外宣称闭关,风尘仆仆的赶到边城,打算且战且走,至少能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保护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谁知墨云霄并不领情,还冷酷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在皇宫忍辱负重,并不能替母妃报仇。想要真相,就必须大权在握。”

他的职责是给自己打下江山,永安方丈的任务是守着皇宫,找出云妃被害的真相,谁也别耽误谁。

就这样,永安方丈背起行囊又回到京城。

那个孤狼般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早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内心,反而靠自己的力量征战四方,打下墨王的赫赫威名。

少年有如此志气,他也算是没有愧对故人。

只是当年究竟是谁以一碗毒药害了云妃,至今仍没有确切的线索。

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还能揭开这个谜团,那么九泉之下,也能不愧对云家的列祖列宗。

永安方丈没有再说下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带过他守护云家血脉二十年的岁月。

慕榕怔怔地听着,总觉得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埋藏了不为人知的心事。

什么样的人,会为了故人之子,毅然剃度出家,并且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只为了护那孩子周全?

以一个白马寺住持的身份,布局筹谋,将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年训练成傲视天下的顶尖高手永安方丈绝对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高深莫测。

慕榕按捺着满心疑问,不敢多言。

只是忍不住又对男人多心疼了几分。

他如此清冷孤傲,仿佛早已看透生死,原来背后竟隐藏了这么多不欲人知的心事。

四个护卫静立在一旁,默然不语,十数年如一日的守着主子。

墨云霄修长手指摩挲着杯缘,从头到尾眉毛都懒得抬动半根。

老家伙真啰唆,也不怕榕榕听了觉得闷?

永安方丈一见他这副不关己事的样子就有气,眼眸中精光一闪,悠悠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把伤势养好了再走,省得哪天又被暗算,丢人!”

这句话终于成功让墨云霄变了脸。

慕榕怵然一惊,拧眉道,“你的伤还没好全?”

难道是她下手太残暴了,把墨云霄好不容易痊愈的箭伤给打坏了?

墨云霄冷冷的横了永安方丈一眼,教他多事?

“无碍,别听他胡说。”他随手将杯子一抛,哐啷一声,差点震碎了永安方丈眼前的瓷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