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薄寒声目光凉淡，推开闫浩的手，拉开椅子坐下，遥遥与晏沁绯对峙。

闫浩急了，“晏小姐，怎么就你，少奶奶呢？”

两个男人的出现，催发了她的泪腺，瞬间泪如雨下。

闫浩慌了神，薄寒声却没什么耐心，“她在哪。”

声音平和，但闫浩知道，少爷为少奶奶，必要时，杀人不眨眼。

晏沁绯盈盈的泪眼望向闫浩，“你……你能不能先出去？”

美人垂泪的模样，确实撩拨着闫浩的心。

但他内心坚定，在看到薄寒声摆手后，才退出厨房，去楼上拿轮椅。

“说。”

晏沁绯听着冷冷的，却让她耳朵酥软的话。

心里不是不心酸的。

薄寒声对她，就是声名在外的冷漠寡言。

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程湘。

但有什么办法呢。

她还是来迟了。

用手帕擦走眼泪，晏沁绯红着眼圈，“寒声，对不起……”

说着，似乎被悲伤覆灭，珍贵的眼泪再次低落。

溅开。

“程湘呢。”

薄寒声的声音，一次冷过一次。

晏沁绯心里发抖，红红的眼嗔怪委屈地看着他，“她生气，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

问话间，面具下深邃的双眼，一瞬不瞬紧盯着她。

晏沁绯自诩经过大场面。

可在这样夺人心魄的注视下，竟也有手心发抖的冲动。

她克制了。

继续拖延着时间“十点多，湘湘应该是看你没吃晚饭，在厨房煮面。我听到动静出来，湘湘正在摆餐具，我帮忙……跟湘湘交谈时，我不小心表现我很欣赏你，湘湘咄咄逼人，警告我不能对你有什么其他心思。我答应了，但是湘湘还是生气，扔下筷子就走了。我不敢追，我很愧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欣赏我？”薄寒声讳莫如深，“还是喜欢我？”

手一松。

手帕轻飘飘落在桌面。

晏沁绯连哭都忘记了，睁着湿漉漉的眼儿，惊诧又紧张地看着他。

她是喜欢他。

却没想过，他这么直白地问，犹豫要不要趁机袒露心意。

……他必然对程湘深情不改的，可程湘这次，毕竟在劫难逃，她是晏家小姐，身家、才情都是碾压程湘的，还很懂他。

她，不会的。

是吗？

对上薄寒声仿佛洞察一切的眼，晏沁绯迟疑了，花瓣似的唇瓣轻颤，说不出话来。

“你回房休息吧。”薄寒声音色寡淡，“明天一早，我让闫浩送你回家。”

果然是她倾慕半生的男人。

哪怕是她，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晏沁绯欲语还休，最终不敢再忤逆他，“好。”

暗暗祈祷。

他一定要顺利。

程湘做了冗长的梦。

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有漫无边际的血色。

都是压抑的、痛苦的。

将醒未醒时，她心口钝痛，第一次感觉，那些她根本记不起的梦境，是她的真实经历。

她疲累地睁眼，灯光格外刺目，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遮住视线。

“程湘，只有你能救她。”

程湘还在梦境带给她的惘然苦痛里，忽然听到一句没有温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