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握住滚烫的柔荑，薄寒辞喑哑地回答“我不是。”

绵延的吻就此落下。

裹挟似是而非的情愫。

当沉甸甸的重量压着，程湘终于清醒些。

眼前的虚影打散，清清楚楚勾勒出薄寒辞的刀削斧凿般的脸。

雾色蒙蒙，他比往日少了狂肆，多了温顺。

“你想毁了我，惹怒你大哥，对吗？”

话是冷的。

纤细莹白的手，却极为温存地抚上他的面颊。

好似情深意长。

冰火两重天的薄寒辞。

这一秒，根本不懂程湘。

她是药效上头胡言乱语，还是缓过劲了十分清醒。

她眼里那一份柔情，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是该死。

还是纯真无邪。

他也不懂自己。

他是想遵从内心还是压制。

他是想死死堵住那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话的樱唇，还是把人牢牢裹起打包送到医院。

指尖覆上他的喉结。

细腻的碰触令他面容紧绷。

“阿辞。”

这一次，程湘没有折磨人的话音。

只纯粹喊他。

“我在。”

他本能地应。

闻声，程湘微仰小脸，狠狠咬住他的喉结。

温腻的指腹变成尖利的牙齿。

猝不及防的薄寒辞，浑身僵硬，任由她胡作非为了两秒钟。

虽然不过两秒。

但薄寒辞清楚，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危险的讯号。

抗拒为她所困。

他猛地拉开程湘，推回原位。

程湘摔得重，不悦地蹙眉，娇娇喊了声疼。

双眸猩红。

程湘这副样子，薄寒辞没想法把她送到医院。

女医生罢了。

要是男医生，是想便宜谁？

隐约的醋劲上头，恼火的薄寒辞再次狂躁般提起程湘，三步化作两步走到浴室，并不温柔地将她扔进浴缸。

“冷。”

程湘摔坐在浴缸里，疼得双眼飞泪，整个人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

望着他的双眸，蒙尘般，引人摧折。

他近乎粗鲁地扯下蓬蓬头，打开水龙头，冷水怼着她的脸冲。

“你疯了！”

惊叫中，程湘试图躲开水柱。

但是寒凉如影随形。

程湘最后放弃，抱成一团。

直到她唇色乌青，他才转成温水，发狠的眉眼柔和几分，弯腰将蓬蓬头塞到她手里，单手捧起她湿透的脸蛋儿，指腹抚过她眼角的泪痣，“嫂子，自己洗。”

这一声“嫂子”，是提醒她，更是提醒自己。

划清界限。

程湘被冷水浇头浇得没了脾气，唇瓣翕动，呜咽着回应“好。”

他以为她清醒，放心地走出浴室，在落地窗前踱步。

躁动难安中，他摸出了烟盒。

半晌，袅袅吹吹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庞，也缭乱了他的真心。

许久。

浴室内都只传来水流声，并没有其他动静。

眉头微挑。

强压着关心，他将注意力放在榕城的璀璨夜景。

第三支烟烫了手。

薄寒辞终于按捺不住，折回浴室。

在见到蜷缩在角落，下巴一点一点磕着膝盖，已然睡着的程湘时，薄寒辞瞬间没了脾气。

他有两个君子。

一，做君子，喊来女服务员；

二，折磨自己。

他薄寒辞，当然选择——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