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行刑(1 / 2)

天圣国律法严明,设有九寺五监,与尚书六部各司其职,六部主管政令,九寺五监分别负责具体事务,存在分工和制约关系。

其中大理寺掌管刑罚,被关进大牢的罪犯,基本上没有几个能好好出来的。

这日夜里,更深露重,大理寺依旧灯火通明。

幽深僻静的牢狱角落,最阴沉隐密的一处牢房,一个长发披散的中年男子瘫坐在地上,虽然铺着干燥的草褥,仍抵挡不住寒意的袭击──那种冷,是黑气弥漫、萧瑟阴森的刺骨冰冷,像是会吞噬人的生存意志,打从灵魂深处臣服投降。

狱卒打开重重缠绕的铁链与大锁,将男子从地上提起来,面无表情的的往外走,心下不无鄙夷──还没用刑就吓成这样,要是顾大人一声令下,把大理寺的刑罚挨个儿让他尝个遍,不知撑不撑得过半日?

男子一路被带到地牢大堂,此处是夜审重囚的所在地,两排神情森冷的带刀侍卫守在大堂外,衣裳袖口如出一辙的墨色暗纹,正是听命于皇帝的暗龙卫。

皇家侍卫如此大阵仗出动,可见今晚审讯之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传说中的京城第一酷吏──大理寺卿顾旻端坐在公案桌前,眸光如电,审视着一步一步被带到面前的老熟人,朱远。

往日意气风发、颐指气使的皇商,一朝成为阶下囚,心理和躯体都遭受到严酷的折磨,早已毫无锐气棱角,只能颤巍巍地跪在阴寒的石子地上,被庄严肃静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朱远,你可知罪?”清越而威严的嗓音徐徐响起,如有难以抗逆的威压,朱远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向眼前主宰他生死的寺卿大人。

“顾公子?是你?”朱远一愣,惊愕地脱口而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坐在顾旻左下侧的雷少卿怒喝道,“大胆!这位是大理寺卿顾大人,休得无礼!”什么公子不公子的,这位可是铁面无情的大冰山,哪里容得了一个获罪的商贾攀亲带故?

朱远脸色灰败,如遭雷击,转瞬间便明白了一切。他奉为座上宾、视为未来乘龙快婿的人物,竟然是当今的大理寺卿。

只怪自己百密一疏,没有差人仔细查探这位顾公子的来历,被他抓到了朱家的把柄......

“原来如此,顾大人好算计啊。”朱远喃喃道,顾旻在朱家待了好些时日,他前脚一走,后脚朱家就被皇帝密旨抄灭,肯定是已罗织好罪名,如今等着请君入瓮。

朱远想明白前因后果,脸如槁木死灰,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往日养尊处优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低声恳求道,“大人想问什么,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所欺瞒。然草民只有一个要求,莹莹是无辜的,还请顾大人看在往日情份上,饶了莹莹一命!”

顾旻面无表情、居高临下望着朱远,冷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天圣国律法评判,大理寺从不屈打成招,也绝无徇私枉法之理。”

他摊开公案桌上的几本帐册,命衙役拿给朱远过目。

“这些从朱家书房起出的帐册,详载了你与京中多位官员银钱往来的纪录,你可有话要说?”

朱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腔按捺不住的愤怒,最终还是咬牙道,“草民无话可说。”

藏在朱家机关暗匣里的帐册,为何会出现在顾旻手上?莫非是顾旻巧言哄骗朱禾莹,暗中潜入书房取得?

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顾旻似乎读出了朱远心中的愤恨,浅浅勾起唇角,却无一丝笑意,反而更显得冰冷。

“朱远,你目无王法,纵容家仆恶奴欺凌百姓,本官亲眼所见,此为一罪。身为皇商,不知报效皇恩,竟以银钱贿赂官吏,独揽织造生意,此为一罪。”顾旻微微停顿,目光锐利如刃,一字一句道,“宫中多位嫔妃接连遭到毒手,经本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