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朝阳大长公主嗤笑了一声，“在这长安城内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如今他越是蹦踏得欢快，他日就越凄惨。且瞧着圣人的态度，太子那人是个拎不清的，他若是也拎不清了，左不过一个鲁国公罢了。”

杜有衡瞬间明了了朝阳大长公主的意思，“既是这么着，岂不是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有衡儿，你错了。”朝阳大长公主看着杜有衡，高深莫测地眯起眼眸，“与虎谋皮的从来都不是他，他顶多算得上是狐假虎威。可如今我们有衡儿既然觉得这个跳梁小丑有些厌烦了，那就是轮到我们去与虎谋皮了。”

“哦？”杜有衡疑惑地问，“外祖母可有什么高见？”

朝阳大长公主诡谲一笑，“有衡儿，你过来，……”

……

“哎？你听说了吗？听说这长安城东市突然新开了一家胡乐坊，听说里头的小娘子们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个顶个的国色天香般的美人儿。”

“这有什么没听说过的，这家胡乐坊在权贵间可是有名得很，听说现今长安城好几家的公子哥儿都去了，连丘家小郎君丘凤书也是频频露头呢。”

“可不是？听说里头还有个头牌娘子，叫什么来着？叫……”

“可不是叫卞眉？”

“是的，是的，哎哟喂，那身段，那嗓音，可是勾人得很。”

“嘿嘿……”

……

这酒楼的隔音效果实在不太好，即便那议论的人压低了声音，冯骥仍旧在包厢里头听到了声音，“这胡乐坊中如何？”

冯骥身旁的内侍觑了一眼太子的面色，“这……胡乐坊是近来新开的，奴也不是很清楚。”

“我记着阿耶甚为喜爱胡曲，也罢，我且先去品鉴一番，若是真的好了，倒也可以向着阿耶引荐一番……近来总觉着因着户部尚书那事儿，阿耶对我冷淡了些。我也是不该，做事这么不小心……”冯骥边说着话，边冷冷看了一眼这一位小内侍，这位小内侍是他近来新新提拔上来的，不为着什么，也不过就是为着这位小内侍是个吃里扒外的人儿罢了。

偏偏这小内侍吃里扒外的对象，偏偏还让他发作不得。

既是这么着，所幸就让他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冯骥倒要看看，阿耶到底是要作何？！

小内侍低着头很是恭敬，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么冷冷的一眼，也更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以至于后来为着玄泰帝惹下了滔天大祸。

当然这世间的是非因果本不是这个小内侍该承担的。

……

待得冯骥和那个身边的小内侍走了之后，包厢的后面这才悠悠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对着刚才碎嘴的两人赞道，“这件事儿做的不错。”

那嘴碎的两人连忙谄媚说道，“当不得丘小郎君的夸赞。”

丘凤书嘴角勾了勾，示意身边的小厮赏些个他们一些银钱，小厮从怀中拿出来一个荷包递给了他们，见他们走远了，小厮这才疑惑问道，“郎君为何要帮着鲁国公，要知道鲁国公如今可是太子冯骥那边的人？”

丘凤书闻言睨了他一眼，因着刚刚办成阿耶交代的事情，倒是心情很好，也并没有责怪小厮的多嘴，说道，“阿耶不是说了？陈景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想着法子散布谣言引得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亲去这胡乐坊，想来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亦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若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依着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这样的急性子，怕是这胡乐坊不久之后就要在圣人面前露脸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丘凤书说着面上就有些得意洋洋，凭他什么闻人书鸿，什么太子殿下，不是照样敌不过自家阿耶？自家阿耶的手段丘凤书还是知道的，那可真真是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