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2 / 3)

处响起时,她身穿一件几乎透明的睡袍从黑暗中向我走来。在她走到我面前时,她褪去了那层似有似无的外壳。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拖鞋,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她把手架在我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在黯淡的屋子里闪着炽热的光。

我用双手把她抱了起来,慢慢地穿过方厅,走向彼岸那饰满流苏的床。她的身体好像在不停地放电,笼罩了她的全身。她使我不能再拥有完整的思维和意识,她的创造力没有边界,我想,自己将在她的身上用利刀达到欲望的最高分。ii

“把我放下好吗?”她说。

我很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单膝跪倒在她的腿间。我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欲望的利刃。

“亲爱的,你会喜欢这一切的,因为我需要你。”我喃喃着。

当那柄尖刀开始在黑暗中闪耀寒光时,刀刃微微有些向上翘着,就像一个猎手在决定一举击毙猎物之前那最后的敬礼一样。

我把刀冲她的喉咙割去,然而她像蛇一样把身子转了过去——令人惊异的速度。我站起来时,她已经到了卧室的门口。

她欢快地笑着,那笑声里充满着嘲弄。

“来呀,亲爱的。”她的身体在微光下开始变得有些不同。

我在那儿楞了几秒钟,有点儿吃惊,她的声音令我毛骨悚然。ii

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使我退缩,因为我对自己都不曾害怕过。

我向她扑了过去,她移动的脚步在光滑的地板上沙沙作响。我的刀已经逼近了她的脸,一切该结束了。

然而她像陀螺般旋转着避开了刀锋,这时候,我开始怀疑她是否和我有某种心灵感应。

这是使人愤怒、激动,而且还有点儿兴奋的。

突然,她的脸孔开始渐渐拉长,一小丛一小丛的长毛在她的洁白的身体上滋生出来,她的头盖骨好像在扩张,獠牙正在从她的嘴里往外探,空洞的眼睛里充满着欲望的火焰和满月的涨潮。她的身体颤抖着,在黑暗中翩翩而舞。

我很清醒。

一点点酒不足以使我喝醉。ii

确切地说,她正在变成一只像食人的野兽一样可怕的动物。

我第一次觉得世界变得如此荒谬,我在想也许应该用刀切下自己的鼻子。看看它是否还在呼吸空气。她踮着脚尖向我走来,她的动作是如此地优雅而富于艺术性,她就像光影一样从方厅里滑过。

“亲爱的,你说的对,你一定会喜欢这一切的,因为我需要你。”当她那鬼魅一般甜美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她已经就快滑到了我面前。

当她修长的手指伸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上面有着锐利如刀的指甲。也许她只是想抚摸我吧。然而自我保护是每个人的本能,我把刀横着砍向了她的手……应该说是爪子。不过她的动作早已快得超越了我的想象力。在我的反应恢复到正常之前,她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她只是轻轻一拉,我扭动着的腕骨就像铅笔芯一样碎裂了。ii

接着,她伸出一根手指轻盈地滑过我的面颊,留下了如刀割一样深深的印痕——直至头骨。粘着的血和组织液流了下来。

终于我开始尖叫。

那声音是如此地发自内心,沿着昏暗的胸膛迂回而上,最后冲出了狭窄的口腔。此时,我真的希望可以把这一切恐惧、痛苦和失望都具体化、外在化。

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了。

血是如此地粘稠,,缓慢地流动,茫然无知的灵魂将要沉睡了。黑夜统治了世界,形成想象的圆圈,在闪烁的光点里盘恒。苍白的面孔,欲求的眼睛,尖利的牙齿,还有那追逐的手指向……死亡。

我再一次地闻到她身上的那种体味,混合着女性的芬芳和兽性的张扬